8月4日，2023中国康养旅居发展大会暨第二届康养城市发展论坛在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举办。北京京和文旅发展研究院为本次论坛的协办单位之一，院长范周教授受邀参与专家论坛，并作题为《数字经济背景下，康养与文旅产业的创新发展》的主旨报告，现将报告内容转载以飨读者。

作者｜范周（北京京和文旅发展研究院院长、国家文化和旅游研究基地首席专家）

一、康养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创新实践 

随着中国老龄化社会的到来，康养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工作正在稳步向前推进，并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一）康养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重要意义

首先，文旅产业有效赋能康养品质化提升。康养旅居作为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其本身和文旅产业在发展目标上具有内在一致性，这种健康的生活方式能够使人们的身体、心灵保持健康和愉悦，进而达到相对和谐的程度。《国家康养旅游示范基地标准》将康养旅游定义为：通过养颜健体、营养膳食、修心养性、关爱环境等各种手段，使人在身体、心智和精神上都能达到自然和谐的优良状态的各种旅游活动的总和。由此可见，将文化旅游融入到康养旅居之中,有助于实现对康养休闲旅游品质的提升。

例如，贵州市打造的候鸟式康养旅居栖息地“爽爽贵阳”，类似的候鸟式康养旅居地也广泛实践在不同城市中。五大连池市气候凉爽，多项自然条件位居世界前列，在中国更是不可多得。类似这样先天形成的、能够达到世界标准的条件，如何应用到康养品质化生活中，值得进一步深化思考。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全国避暑旅游发展报告》指出，在老龄社会发展、中产阶层增加、健康中国战略深入实施等因素的叠加影响下，避暑旅游及相关市场规模已达1.2至1.5万亿元。围绕避暑旅游和老年康养，五大连市提升文旅康养产业还有广阔的市场空间。

其次，康养产业拓展文旅消费新空间。我国康养产业具有广阔市场和消费空间，从消费人群来看：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公报显示，截至2022年末，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28004万人，占全国人口的19.8%，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20978万人，占全国人口的14.9%。随着我国即将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养老压力激增，养老需求旺盛。自2016年起，康养产业在多地正式被列入“十三五”规划中，“康养”相关企业年度注册量持续增加，2017年至2021年，全国存续的养老机构数量从28710个增至39817个，5年间增长了11107个。2012年至2021年的十年里，“康养”相关企业年度注册增速平均值保持在40%以上。从今年的经济数据来看，很多产业领域必须要进行转型升级，康养产业作为经济市场的一个分支也将迎来快速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资源不等于产业，中国资源丰富的地区往往是文旅产业发展的第二梯队，甚至是第三梯队，从资源到产业的转化非常关键。五大连池以及整个黑河地区，乃至黑龙江省和东北地区都有森林康养的重要资源，如何利用好这些资源，形成文旅发展的重要产业基地，是拓展文旅消费新空间中最重要的一环。

最后，旅康养产业融合发展有助于优化升级产业结构，实现国民素质与身体康养同步提高。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发出了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进军号令，让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华传统文化中与人们日常生活有关联的内容要做到深度融合和发展，加快把文旅康养产业打造成战略性支柱产业，是全国多个省份作出的重大部署。

2023年文旅市场迎来了复苏，这其中既有真复苏也有假复苏，需要仔细甄别分析。例如，2023年五一期间出行人数的数据优于2019年，但消费却比2019年下降了24%，这说明在经历疫情之后，人们在积极外出活动的同时也在谨慎消费。这些数据分析背后说明市场需要在融合发展中提振信心。无论是提倡的解决消费端，还是供给端，对文旅康养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和重要拐点。

（二）数字化赋能康养文旅产业新发展

第一，数字技术变革文旅康养产业发展方式。当前中国数字经济在世界经济中发展速度较快，占比较高，排名靠前。发挥数据与多种应用场景的优势，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加快传统产业发展转型升级非常重要。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中提出了对健康养老更新、更高的要求。当前很多老年人的数字认知程度很高，低龄老龄化与数字化之间的关系非常近，很多低龄老年人很好地融入到了数字经济的各种消费形态中。为此，要在改善康养旅游产品单一的方面下工夫，将运动跑步、景区观光和数字体验结合为三位一体，把实景演绎和数字场景互动也融合在一起，重塑对数字产品、数字消费的新认知。

第二，要丰富“康养+文旅”“康养+N”的表现模式。文旅融合迈向纵深阶段，即“文旅+”赋能各种经济效益，医养旅游、康养旅游如何能够衍生出更多新业态。目前国内企业正在尝试创新模式，国外很多企业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创新案例，包括医疗美容、休闲度假、休养生息等各种新型业态和养生模式。

数据显示，五大连池市每年接待20多万游客，有16亿多的收入，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旅游人群单人消费质量的提升。因此，五大连池市为一般游客、中端游客、高端游客所配备的设施、服务、产品对应度也应是完全不同的。五大连池作为一个小的县级市，旅游倍增需要通过什么样的渠道突破，同样这也是所有旅游康养城市要直接面对的问题，是我们思考一个地区如何发展新业态要解决的问题。

二、数字经济背景下康养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趋势

数字经济背景下，康养和文旅产业融合发展趋势，是数字经济的拓展、康养文旅产业的融合问题。跨行业的深度融合越来越多，包括居家养老、社会服务养老和各种老年活动。要转变对老年人的刻板印象和认知，要增添与适应养老的相关内容。

（一）数字经济拓展康养文旅产业融合领域，跨行业深度融合发展

数字化是把双刃剑，数字化的底层逻辑是内容，内容考虑的越周全，服务越到位，越能抓住消费痛点，但这些都需要一定的经验支撑。比如AI技术在智慧景区内广泛应用的运用，像车辆管理、公共卫生、智慧导览和智慧支付等都是比较容易实现的，现在旅行社被很多年轻人抛弃，就是由于它的中介作用在网上都能轻松实现。与此同时，也有很多是淘汰不了的，例如多元化服务和定制化服务，包括温泉、养生、农家乐，这些传统模式，和运动、瑜珈、冥想、禅修等新型健康旅行活动。通过在北京平谷区和通州区做的两年调研发现，从康养、体养到精神疗养，是一块非常大的消费市场，现在很多MBA、EMBA班级都加入了对中国传统哲学思辨的研究，包括深山中的冥想，其实都属于精神方面的康养。

（二）多元化发展与定制化服务齐头并进，康养旅游需求旺盛

康养旅游集医疗、保健、旅游、文化等活动于一体时，极大的弥补了我们在传统旅游中的缺陷或单一形式。现在的中青年群体对康养的概念要有新的认知。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目前我国15-34周岁青年人口达3.6亿，占全国总人口的26%。数据显示，31岁到40岁最黄金年龄段的人身体亚健康情况非常堪忧，很多青年女性的乳腺癌患病率增多，《2022年全民中医健康指数研究》显示，处于“疾病状态”比例最高的人群是90后，高达38.6%。其中，情志、饮食、运动、起居是影响健康状态的四大因素。中青年心理疾病的发病率远远高于中老年人，已为未来的健康中国迈下了伏笔，这是在未来生理和心理双重压力下需要感知进行研究，并进行产业布局和思考的问题。所以对青年人来说，对康养意识的认知和提升存在很大的空间。

（三）康养文旅产业消费迅速兴起，智能化装备消费成为康养文旅消费的重要组成部分

2023年7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措施的通知》，提出深入实施扩大内需战路，充分发挥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在电子产品方面，支持可穿戴设备、智能产品消费，并打造电子产品消费应用新场景。然而，智能化装备消费在现今阶段仍存在一些问题。一是智能化装备产品相对来说比较少；二是从顶层规划到具体实施，对产品的完善和适配程度要考虑清楚。康养旅游将更加智能，各种设备更新换代将更加适配，比如适老化设备的应用和智能家居系统。

例如，老年家庭居家装修一直没有形成社会广泛的认知，老年人的住所里还是年轻人喜欢的家庭装修风格，享受着儿女给安装的灯，看着墙壁的颜色和各种桌椅板凳，而完全忽视了老年人真正的需求。健康的监测设备亟需得到补充。老年人口庞大的数量决定了其市场需求面很广，特别是室内定位系统、智能安全设备和远程通讯技术是巨大的风口，这些智能设备都是在老龄化社会中所急需的内容。

三、数字经济背景下康养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思路

（一）坚持系统思维，康养文旅产业体系复杂，需各部门联动，做好康养文旅产业的顶层设计

“十三五”时期以来，我国医养、康养产业快速发展，各项政策的出台逐渐将“健康中国”上升为国家战略；“十四五”时期，《文化旅游康养产业规划》《“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等多项医养、康养领域专项规划陆续出台，与文旅结合日趋紧密；党的二十大报告从“增进民生福祉，提高人民生活品质”的角度阐述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发展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健康产业将发展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国家层面积极推动养老事业发展，将亿万家庭的家事上升为国事，多方向规划老龄化发展，出台保障民生的政策，是做好文旅康养这项事业的根本保障。

（二）挖掘生态、文化资源禀赋优势，推进康养与文旅产业深度融合，打造康养文旅产业核心业态

无论是社区养老，还是隐居式养老亦或是候鸟式养老，在每一种养老模式中，都要把文化资源挖掘出来的同时，赋予相应的表现方式。我国多个城市将康养定位落实到颐养康养方面，挖掘本地特有资源和禀赋优势，加强对本地康养旅游产业进行系统性、前瞻性、多角度规划设计。针对不同消费群体设计精细化、定制化文旅产品。围绕康养文旅消费需求，丰富康养文旅的特色产品，设计长线旅游产品。使产品得到更好的组合，在组合过程中从“拿来”“雷同”“打架”，到不断创新创造。从康养产业市场端消费的需求倒推，结合当地资源特点和资源优势，坚持差异化的发展思维，通过多业态结合将文旅产业植入康养消费。

（三）重视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康养文旅产业的应用，提升康养文旅产业智慧化水平

现代化的数字技术和数据系统对康养检测和服务都是极为重要的。比如大数据在康养领域中的精细化应用，这种数据分析如果在家庭颐养中做到足够细致，就会减少很多门诊部门，实际上有很多医疗步骤是可以简化到家庭数据化康养处理阶段的，在此基础上需要挖掘更多数字技术服务，让人工智能真正走进家家户户。

线上线下的有效衔接提高了多种服务的效率，手机APP客户端、智能穿戴设备、交互式视频监测系统等，不但仅仅是纯粹的信息记录，还会变成信息检测后转化为直接的康养服务。未来老年群体对数字化服务的需求会越发强烈。

（四）创新数字场景，提升康养文旅服务质量，推动康养与文旅产业融合高质量发展

当前，许多新兴文旅企业关注的核心是场景的建构，青年人无场景不消费，场景无互动不消费，互动无体验不消费，这样变化带来了文旅产业的新发展趋势。消费场景的营造，往往是深度化的数字场景的建构，这也是现在消费者更关注的兴趣点。

例如，奥地利的施华洛世奇展览馆不到三千平方米，一年的门票收入测算变成人民币却达到七亿人民币。二十几个展馆里面能够充分看到数字场景的功能和威力，这在产品中所具备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而国内目前没有一家生产型企业能仅靠展示平台的展览收入超过1亿的门票的。这才是世界上竞争的新赛道，中国从来不缺有独特资源的城市，但是这些城市资源如何变为全国性的，需要深入思考。

包括康养文旅在内，人们所认知的康养出现越来越多新模式，包括康养过程中的历史文化和当今文化的契合问题。很多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新模式的发展上，甚至近期上映的电影《封神》，大家讨论的都不再是简单的封神演义的故事，不再是中国上古时期的传说故事，而是讲一场新的电影革命。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对康养文旅的新模式通过健康的干预、康复的管理、日程的管理等不同场景形成全时陪伴。随着AI产品普遍进入到日常生活化之后，我们都要在这个过程中，探索沉浸式体验、数字文创、智慧旅游平台等一系列新的服务。而在这些新型服务中，再多的玩法和形式，也逃脱不了对于内容本身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