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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设计师,用匠心打动你
发布时间:2016-07-08
来源: 浙江日报

我们的双手是充满智慧的——拇指与其它四指形成的环状便是“握”。“握”代表了一种抓住,也就有了“把握”一词。设计师,便是在各个领域里用手“把握”未来的掌舵人。古往今来,设计都是一个有趣的话题:它展现了不同时代的表现形态;它与时代的发展理念、生活方式、生产力水平等融汇在一起,与文化背景和人文风貌密切相关;它带来了一批新锐力量,汇聚成文创新势力,装点着细致美妙的生活。




7月,记者走进浙江高校校园寻找未来设计师的身影:他们中有服装设计师,有家具设计师,也有建筑设计师……他们都是“90后”,他们是浙江的设计新势力,他们用智慧的双手不断地劳作,培养灵巧的技艺,养成品味与思考,并让品味与思考融在技艺中,举手留香,挥洒精彩。

寻找年轻人的设计初心,我们不难发现,2000多年前鲁班做人做事的“准绳”和“规矩”早已融入了新生代的血液中。他们或经历了用1万小时才换来的得心应手,或感受了发痴发狂后的忘我境界,最终,他们透过指尖传递出的温润“匠心”,呈现在我们面前。

水乡元素,丝丝入扣

7月,当记者在浙江理工大学的校园里见到朱建龙时,被他手中的那一抹悠悠的“乌镇蓝”清凉了一把——踱步在服装设计学院的展厅里,朱建龙为记者讲述两届“乌镇蓝”背后的故事。

作为土生土长的乌镇人,朱建龙对家乡有着浓烈的感情。2014年6月,当他在学校公告栏里看到第一届世界互联网大会服饰征集公告时,灵感如泉涌般冒出:“既然是乌镇,蓝印花布的旗袍是最好不过的。”

“把刚染好的蓝印花布挂在大太阳底下,那场景才是最纯正的乌镇味道,把整个乌镇都染成蓝色了,像天空开出的花一样。”直到今天谈及家乡的特色,朱建龙依然兴奋地手舞足蹈。

每一届国际性大会中,礼仪和志愿者小姐的服装总是备受关注。随着中国国力不断强盛,承办的国际会议级别愈发高端,能否使会议上的服装成为了解中国的一个窗口是对设计师的莫大考验。比如,北京奥运会让青花瓷元素再度风靡世界,在乌镇召开的世界互联网大会又该融入什么元素?

对于朱建龙而言,乌镇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再熟悉不过的。谈起已有1300多年历史的特色文化、特色建筑,他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尽管如此,想要一下子绘出家乡的点滴风情并不容易。为此,朱建龙在乌镇“沉淀”一周,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拜访了镇上的手工艺人,从纺织、印染到针剪,他细细地了解蓝印花布制作的每一个步骤。

短短的7天,朱建龙对东方元素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的设计来自乌镇这片土地。”朱建龙说,这是支撑他画好每一张设计图的原动力。

因为热爱,所以不分昼夜、废寝忘食。“你见过深夜2点的杭州吗?”谈到为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设计礼仪、志愿者服装时,朱建龙告诉记者,那4个月的时间里,改稿就花了2个月,大到裙子整体设计,小到领口纹路修正……要知道,设计稿上动一条线,就需要一两天的重新返工,常常画着画就看到了日出。

“虽然只是一套服装,但浓缩着江南水乡独有的地域特色,更是东方文化的缩影。”在朱建龙看来,从整体构思、绘图、打版到最终定型,每一次服装设计都是一次“讲故事”的过程。

在乌镇傍水而坐,喝上一杯地道的杭白菊茶,看船桨悠悠,这是不少参加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嘉宾忙里偷闲的选择,氤氲的水汽中有着独属于江南小镇的清香淡雅。于是,色玉白、气清香、味甘醇、花形美的杭白菊成为了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礼仪旗袍上的“主角”。朱建龙也成为独自“承包”了第一、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礼仪、志愿者服装设计的设计师。

站在人台模特前,朱建龙娓娓道来每一处细节的巧思。“摆的波浪纹映衬着江南水乡和小桥流水人家,上面的‘蓝’不光是花布的颜色,也是乌镇河水的颜色,更是能代表乌镇的颜色。”另外,领口下方也独具匠心——这个灵感源自乌镇窗锁设计的传统花纹,既清新素雅,又有柔美的建筑线条。

时尚和传统在朱建龙身上毫无违和感,但他更偏爱传统丝丝入扣的韵味。“心若安,可步步生莲。”他说,带着这样的心境去设计服装,每一个细节都会十分考究,从款式、细节、面料再到工艺,仿若“讲故事”般将东方文化讲述得活灵活现。

如今,已和国际大会结缘的朱建龙,期盼着能在更多的舞台上“讲中国故事”。“设计始终是要回归市场、回馈社会的。”在朱建龙的导师、浙江理工大学服装学院副教授姚琛看来,这个未来的设计师,把专业兴趣转为了动手实践,让身边的人产生了极强的社会责任感,十分难能可贵。

精雕细琢,哲匠精神

黄兆的微信头像很有意思——一个白色方块,用他自己的话说,“简单点好。”7月初,杭州转塘附近的木工厂里,木屑在空气中的翻飞跳动,持续的机器切割声震耳欲聋,耳边还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记者见到了这个23岁的极简主义者,黑色T恤外套着专业的“围裙”,十足的木匠范儿。

木头,是黄兆从小到大最情有独钟的宝贝。黄兆的大伯是木匠,小时候常常去木工房里玩耍的他,从小耳濡目染,“木匠有着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双手,以及普通人没有的专注,他们能赋予木头生命,他们创造了一件又一件美妙又朴素的艺术品,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看着看着,七八岁时,黄兆便开始自己动手制作一些小玩具,“把圆形木柱切成4段就是轮子,敲敲打打装上木板,再用绳子牵着,简易版的小拖车就诞生了。”黄兆笑着说起小时候的事。渐渐地,这份成就感和满足感就被写进了作文里——“长大了,我要做一名木匠。”

17岁那年,黄兆专心学习画画,3年后顺利地考进中国美术学院。2013年,读大二的黄兆开始重拾起自己儿时的目标,他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创办了蜗牛工作室。那时,整个团队把塑料、金属、树脂、水泥以及木头等各种材料都玩了一遍,认识了每一种材料的特性,“最终玩到木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自己对木头的初心并没有变。”

在大学一次木工课程之中,黄兆又重新认识了木头——温暖,素朴,舒适,这是木材的独特属性。静下心来,黄兆又开始细细琢磨,到底应该如何用现代的方式回应传统?“木头有经历风雨不减其韵的特质,像极了谦谦君子沉稳笃定的风度。但在今天,我们需要融入中国年轻人对木头的认知和思考。”

四年的大学学习中,美院的“哲匠”思想贯穿始终。“当代的匠人,应当是在贴近日常的生活中,关注和阐发生命的文化意义的人。”这是校长许江在一次开学典礼上对新生说的话,黄兆却记得尤为清晰,他努力地朝着“哲匠”的方向前行。

2014年,由黄兆担任总设计师的家居品牌——“物应”正式亮相。“物应”出自南怀瑾先生的《庄子讲记》,“守本分,物来则应,过去不留。”黄兆解释道,“这是一种谦逊的自然观,我们对待自然对待事物时要有一颗敬畏的心;同时,这也是我们提倡的人生态度,一种对生活有自己分寸、能自我掌控的状态。”2015年,与黄兆有着共同理想的学弟王柏寒,也加入“物应”。

跟随两个小伙子来到仓库,每一件设计都让人啧啧称奇。大到书桌、书架,小到三角凳、桌面摆设,原始的胡桃木和橡木经过年轻人的设计和巧手加工,像是一件件艺术品。“流云”、“凝月”“汇融”……这些都是“物应”出产的、不同种类型的家具名字,活木生香的奇迹,成就了每一个动人的细节之美。这也正是他们所追求的“城市野居”风格,“在大城市努力打拼、经营事业的年轻人,不妨通过每一片独一无二的木头纹理来触摸大自然。”

行走在闷热厂区里,黄兆满头大汗,但一谈及木头他总是那么有滋有味。一戴上口罩,他便沉浸于作品的雕琢之中。选料、下料、榫卯制作……在机器逐渐取代人工的今天,两个大男孩仍坚持用自己的双手“精雕细琢”,他们的作品大多是定制或少量生产,一般需要1个月才能完成。黄兆腼腆地说,“在平顺的木纹里,那温润的触感里,蕴藏着时光、温度,还有手工匠人想要传递的深情和质朴。”

闲暇时间,黄兆总喜欢用手思考。面对一块木材,黄兆有时候会凝视它很久,默默地用眼神和木头对话。他说,“做设计,能温饱自如;做艺术,能丰满自己。两相宜,不相误,是最美好的事。”

静心沉潜,厚积薄发。虽然只是初出茅庐的新兵,但“物应”已成为国内小有名气的新锐设计师品牌,吸引了无数热爱木制家具的年轻人。2015年,“物应”的营业额超过了160万元。而这只是个开始。

“我们要做可让三代人使用的家具”,对于未来,黄兆也做了大胆的设想,“当你和你的家具一起变老,它陪着你看清生活的样貌,质朴却不花哨,长久却不陈旧,它用自己的温度紧紧‘拥抱’你。”

尊重历史,守护传统

桌子上,一本和市面常见的《辞海》差不多厚重的全彩图册,是周军和组员在朱怿老师的带领下做出的《南山朝拱,一水抱城——安徽省舒城县城关镇西大街及南溪河片区城市设计》。“面积大,历史文化背景丰富,又是没有树木、房屋的一块白地。”在老师给的几个选题中,身为组长的周军选择挑战这最难的一个选项。

从2015年11月到今年3月,为期半年的设计时间,是在学生作业中不常见的。因为完成得优秀,实体模型已经被舒城县规划局收藏展出。

把富有丰厚徽州文化的古县城,整改成为一个旅游街区——一看到设计方案,周军就有了自己的思考。“50米宽的街道,切割了新城老城之间的关联;高层密集的住宅设计,是对古城资源的浪费;旅游业态单一,功能性弱,很可能 ‘白天有人,晚上死城’……”他们敏锐地观察到了原方案中的一处处问题,最终决定推翻重来。

为了设计出一个“历史与现实”、“城市与自然”、“场地与结构”相和谐的老城规划,周军收集调查了玉泉观鱼、严子陵钓鱼台、八卦田、乌镇东栅等设计案例,希望从中汲取经验。最终,一个有公园、廊道、住宅、学校、老人院、医院的新古城规划图出炉了。龙眠古渡、慈母宫、鼓楼等传统历史文化遗产在新图纸上得以保留和延续。“不要刻意为旅游造一座城,只要做到可居、可游、可行、可思,旅游价值自然体现。”

近30年,中国建筑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大体量、超高层的新特建筑在各个城市拔地而起。4年前,浙江省全面开展历史文化村落保护利用工作,先后启动172个历史文化村落重点村和868个历史文化村落一般村的保护利用工作。

于是,就读建筑学专业,周军在一步步地学习中,认真思考着文化、城市与建筑之间的关系。

中国的建筑设计的问题是什么?建筑和城市的关系究竟应该是怎样?面对传统古村落的逐渐消逝,生长在金华武义县城里的周军时常这么自问。在周军的眼里,有太多的建筑设计以“概念”为名,或无法实现落地执行,或最终脱离城市成为独立个体,从而沦为“文化附庸”。

“你去平湖秋月,你会去注意建筑吗?”采访中,周军抛出了一个问题:“是不是只会注意湖和月亮?”“当一个建筑让你忽视了它本身,就是一个好的建筑设计。”

学而不思则罔。“一个顶,四面墙,几根柱子,就已经是建筑。建筑有时候可以不需要idea(点子)。”周军用文质彬彬的语气,坚定而恳切地说出了对于建筑的理解。老师的这句话,照亮了他的设计盲区。

思而不学则殆。“我热爱城市,也热爱建筑。”明年才毕业,周军已经决定继续深造读研。在一个个建筑设计中,他认识到了城市的大,也意识到了建筑在城市面前的小。即使已经取得全系专业、综合排名第一的成绩,他仍谦虚而清醒:“越学习,越发现建筑背后有很多深层次的东西需要挖掘。”

今年4月,他已经接过2016浙江省第二届高校大学生“乡村规划与创意设计”的任务书,8月将交出一套嘉善县城市规划设计方案。